工厂的柳树--暨工厂建厂十四周年随笔
2019-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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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的柳树--暨工厂建厂十四周年随笔
不管什么时候,一踏入我们泰安工厂西院,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我们院中的三棵小盆口来粗、腰杆挺立,枝芽茂密、吐着浓绿的柳树。郁郁葱葱的繁茂,无处不在展示着勃勃的生机,无不透露着一种强壮。其实,这三棵树都是在我们入驻工厂后才留下来的,他们最忠诚地见证了这十四年来我们工厂的步步发展。微风徐徐,柳条柔柔,好像在叙说着我们的点点滴滴……
我们进驻泰安这个工厂是在1997年11月4号,是在当时许总等领导已远虑到,只靠单纯的原药经营是没有大的出路,必须要建立自己的生产基地的前提下做出的英明决断。公司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最终确定要做的第一个产品为哒螨灵原药,生产的地点选在了现在的工厂办公小楼的这个十几亩地的小院----当时的已经倒闭的范镇涂料厂。4号那天,在时总和张昊厂长的带领下,姚工为设计师,孙工为后勤总管,我和郭玉杰、邢宏建、李振华为员工的组建队伍于下午正式踏入这个工厂。
打开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扑入的是满眼的荒凉。整个院子,全是荒草林立:地上的、小楼前硬化过地面的地缝中、小楼东面的仓库顶上、小楼顶上,都是一簇一簇的枯草;现在院子正中的花园,已经完全的被一人多高的荒草盖住,两个水池也被深掩在草丛中。站在院中,放眼南去,透过杂草间只能见到现在的哒螨灵车间门前的几棵已变黄的垂柳树冠及窗户以上的白墙和车间上沿的蓝绿相间的粉刷。也只有这点粉刷,好像能证明过以前这个院中有过的一点辉煌,剩余的就全是深秋的凄凉。
悲戚的环境浇不灭我们心中对未来美好憧憬的热切期盼。随后的几天里,我们各有分工,时总、张厂长和郭玉杰他们忙着跑里跑外,协调与当地关系,保障水、电、供汽等,并招募人才,如电工、焊工、仓储工,安装队等;孙工带李振华着手安排大家的食宿等后勤工作;姚工带着邢工拿笔拿尺,量地做图,根据实际车间状况设计安装图纸;我则带领临时雇用的三个当地村工在院中挥刀劈荆斩棘,清理大院。现在院中花池西边的偏北一点的那一棵本地柳树就是在这时发现的。
当时的这棵柳树,应算是一簇灌木,有五六棵,稍大些的根部也就和手中的镰刀把粗细,其实就是长出来的一撮野柳。虽在杂草中,却与杂草不同。杆直叶茂,皮肤翠绿。虽然土壤贫瘠,秋意袭人,在枯黄的杂草中仍能看出它透着一股顽强的生机。我感叹他的意志,决定留下他来。为了让他有更多的空间生长,我给减的只剩下长势和高矮差不多三棵。在随后清理干净的花园中,他和几棵月季、松针为伍,亦没显过人之处,还是那么得普通。
随后的20来天,各专业的人员陆续地从各地赶来,以前萧条的工厂大院变得喧嚣起来。路军、李君章、乔爱琴等同志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的。工厂的前期工作逐渐铺展开来……
为了能赶上来年哒螨灵原药的销售季节,随后的安装工程排得很紧凑。公司要求在年前设备安装完工,年后调试、开工。也就是给我们留的安装时间刚足两个月。因此我们的工作进程就跟给上足发条的时钟,星夜兼程,加班加点地抢工期。好像老天也在故意考验我们这伙从城市里走来的人的意志,那个冬天特别冷。穿个棉袄棉裤,外加个军大衣,还挡不住寒风的肆虐。如果站在车间外不动,至多十几分钟,全身就感觉裸露在风中一样,没有一丝的热气。早晨伸出去的手碰到哪里都感到冷,扯扯早已裸露出手指的工作手套搬动钢管时,会沾得叭叭作响,感觉不快些拿下来,就会冻上一样;打磨陈旧设备的磨砂机震得手腕直麻,脸被磨下来的铁锈染成了铁绿色,摘掉眼镜,看到一双白眼圈,跟反色的熊猫一样;刷油漆的手和油刷子沾在一起,冻得打不了弯,刷上的油漆冻得都拖不动……
这时的小柳树早已让风霜脱掉了全部的枝叶,凛凛风中也正在经历着考验。安装工程中要打钢筋混凝土,很多的地方都要用到钢筋。刚买进的一卷卷的钢筋在使用前需要拉直,就堆积在现在的柳树旁,每天都由路厂长他们开辆或叉车或拉上渣土的125拖拉机拉直。他们做工时图个方便实用,就地取材,我留下来的三棵小柳树就被选中,担负起了拉钢筋的重任。他们把钢筋的一头缠在树的根部,另一头系在车上,“吐吐吐”的沉闷的车鸣中弯曲的钢筋被拉的“嗖嗖”作响,小柳树也被拉的枝身乱颤,喑喑作声。小树是坚强的,虽被撕扯得肝肠寸断,容色尽失,但仍没有半点的屈服。片刻的休整,仍腰杆挺立,任自己根部被扯得斑斑皮落,血渍未干……
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风雪中的我们,没有被累怕被吓倒,我们心中的希望之火仍在燃烧。我们发扬以苦为乐的作风,团结一致,奋斗到底。我们快乐时,或边做工边哼着小曲,或是讲着不着调的南北西中,工作之余或是和叫“小北京”的焊工来个你追我赶嬉闹,缠着他教电气焊,或是和安装队长“老孙头”来用石块下一盘“搁大条,上五虎”棋,或有时站在车间的平台上声情并茂地来吼一嗓“大河向东流啊… 风风火火闯九洲啊”;苦闷时会站上釜顶,手提漆桶,唱上一曲“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杠”来释放心情。处在范镇荒郊冬的夜晚,此时霜露满地,和安装队的七八条汉子,围坐在一盆我们自己厨房做得“猪大油干辣炝白菜心”,握一茶杯泰山老窑酒,诉说着一些毫无边际的话题。酒酣处,说起想家时,汉子们就吟唱一曲“孤灯夜下”的《杜十娘》,“如果你闷得慌就对我十娘讲,十娘我陪你回家乡”,句句哀怨、泪光莹莹;聊到我们要坚强面对社会,仍需奋斗时,又不忘相互鼓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字字坚强,句句刚毅,泪水亦有流淌。这泪水不知是因酒的辛辣,或是菜中的辣椒干呛,还是真的是借口说的被风沙迷了眼睛而流出的,我想此时,也许只有院中已满身挂满霜花的小柳树能懂吧……
严冬中的小树依然坚强!任雪花漫天飞舞,天地冰封,他仍傲立雪中。积雪似要压弯他的枝头,他却忽地会随风腰身一展,抖落一身霜雪。似有豪情万丈,在振臂高呼“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些吧!”;似在傲视园里瑟抖中的花木,尽显一番笑傲江湖的气魄!
在王菲、那英的“来吧来吧,相约98”声中,春天悄然而至。坚强的小柳树也挨过了严冬,树干慢慢由黄绿变成深绿,枝身慢慢挤满充满活力、含蓄待放的芽苞。此时工厂的主要工作是为设备做最后的调试、保温,试漏、修屋铺路等安装的收尾工作,车间门口的一棵垂柳因要搭建装车平台,也在路厂长的“大呵小叫”声中给移到了花园中的东面。我期待着我的柳树能快速成长,顺手为西边的小柳树减除去了另外两棵,给留下的这棵留出了更大的空间。这时候一批新的员工亦从各地赶来了,于秀娟、钟诚、孔波、孔超、宋国锋、李豹等,在此期间相继入厂。
春意如期转变,98年3月下旬已变得较暖,我发现移栽的垂柳和西面的这棵小树都已不觉中悄然吐绿。新发出的芽叶,淡黄绿色,嫩嫩的,油油的,翠鲜欲滴,在乍暖还寒时节带来一股崭新的气息。 3月26号下午四点,我们的哒螨灵车间,在许总、时总等领导亲临现场指挥下投下了第一批糠氯酸。
天道酬勤!四天后,我们的哒螨灵终于在大家的忐忑中、期盼中,按事先设想的目标成功生产出来了!!!全厂欢欣鼓舞…… 小树和那棵垂柳几夜间好像也忽地绿了很多,已近成荫。枝条随风轻轻而点,像是也在满脸高兴地、遍遍地肯定我们的成绩。连随后张厂长带我们蹲在整齐地排放在垂柳树边、北面水池沿上凉晒的一盘盘哒螨灵原药边,象老太太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子一样,乐得合不拢嘴地,用手来回揉捏着盘中的小块,慈祥地端详着,仔细地观赏着,慢慢品味成功的喜悦的这种做法,柳树也点头给予了肯定,结果后来直到我们中的几人出现不适,我们才意识到这成果是药,有毒!(这样用手直接捏着欣赏的的做法是个天大的错误:此药易对人造成过敏,特别是对男性)。
四月的天气,也随着我们高涨的心气慢慢变热,小柳树亦经过春风的拂煦和春雨的滋润愈发变得结实起来。我们这帮年轻的小伙子们,在生产中也在不断地总结经验,摸索着更好地合成条件,慢慢地随着小柳树在长大:李君章同志继路军后成了副厂长,邢宏建成了化验室主任,钟诚成了环合专家,李豹也成了缩合状元。我也在四月份中旬,在张厂长调任销售经理后受任为厂长……
五六月的天气,有些不很寻常。一会儿烈日炙烤,一会儿又会风雨交加。小树正在努力地适应着环境,吸收着大地的养份壮大身躯,成长中迎接着一轮轮风雨的考验。工厂中的我们,一切都在好象那么地不正规中有序地进行,住的是现在办公楼上三楼的大通铺,吃的是小楼和仓库间临时搭建的小食堂,没有专人做饭,全凭大家自觉承担,乔爱琴在当时工作之余,基本勇当了大家的炊事员,一直被大家,不论年长年幼的,全尊称她为“乔姐”。车间12小时制,半夜饿了车间就安排个人去食堂自己做点面汤充饥;困了,大家会相互提醒,或被车间主任安排去厂内巡视厂区、泵房、水井房等,或是去车间打清理现场卫生;厂内时时车来车往的,我们要求货物要随时装卸,仓库、化验等部门从来不分昼夜。虽然艰苦,但大家没有一点怨言。全厂28人,团结一致,用共同的努力,在6月底顺利做出完成折百33吨的好成绩。不但赢得了利润,也培育了一批的员工,为后来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七、八月份的天,夏日炎炎,虽时常有雨水,但仍似蒸笼般的闷热。坚强的小柳树似乎已经熟悉了风雨的考验,恶劣的环境中,仍没有停止生长的脚步。如今全身已是枝满叶密,与对面的垂柳遥相呼应。因为停工,我们工人实行轮休,剩余的十几个人就利用这个段时间开始检修维护设备。虽就一个车间,设备不是很多,但生产中出现的不合适的地方随我们一个生产季节下来,需要改进的还挺多。加上维修和护理,对我们十几个人来讲也是不小的工作量。蒸桑那般的天气,让人坐在树下不动也喘不上气来,我们为赶工期,全民上阵。我们十来个人忙乎于晨前暮后,墙里屋外。维修时从安全上考虑,需要穿个长袖长裤工作装,人在错纵的设备间钻来穿去,汗水在脸上背里亦泛滥成雨,浸透衣衫。沉闷的工作没有压跨我们的心志,快乐、活泼,团结、奋进永远属于这伙年轻人。工作中会一丝不苟,抠一个阀门垫子,都在跟雕琢一件工艺品那么细致;但又不失乐观,或聊一下自己未来的打算,或是聊一下年轻人梦中的偶像,或向有生活经验的“教授”讨教一些“人生常理”(简称“生理”)的知识,惹来大家的阵阵欢声笑语。最有乐趣的要数下午6点下班后,我们这七八个年轻的小伙一起下到南边的那个池子里游泳、嬉戏的场景了。我们每天都放满一池子的清水,水清清的,清可见底;爽爽的,雅静清幽。一个猛子下去,泌心入脾,一天的劳累会瞬间随击起的水波,漾然无存。李厂长的兴致来了,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站上池边泵头水管,屏气凝神,随着一个漂亮的、专业的一米台跳水动作,“叭”的一声入水,我们欢呼声、掌声雷动;孔波不甘示弱,“嗞喽”一个猛子从池东钻入,眨眼功夫,从池子西头忽地蹿出,俨然是浪里白条;路厂长慢条丝理,在水中悠然地划起了“狗刨” ,忽地被哪个捣乱的小伙给压到下面,惊慌失措地“嚎叫”和水中的狂蹬乱舞让大家忍俊不禁。发自内心的朗朗的欢笑声和呼天嗷地的“惨”叫声交杂在一起,响彻整个小院,把会游的不会游的都引得加入其中。我们饲养的baby狗也情不自禁来池边观看,被调皮的小伙给一下子扔下了水,下水引起的短时的慌乱和继而凉爽带来的兴奋随着它的“汪汪”叫声让大家嘻笑不已。园中的柳树好象也不甘寂寞,兴奋地随风摇动起腰枝,调皮般地送几片柳叶入水,或偶尔贴上我们笑灿灿的脸颊,或一会儿又倏地钻进我们的怀里…… 水随我们的笑声从满满的池中荡了开去,流进了花园,滋养着园中的土地。池边的另一棵柳树就是这时留下的。
经历大自然磨炼的坚强的小柳树,已适应了现在的环境,枝繁叶茂,炎日下亦能撑出一小片绿荫。但似是野生柳的野性未改,杯口来粗的树干上长满了横七竖八的手指粗细的枝条。为让小柳树保持一直向上生长的精力,我挥刀斩去树干上多余的枝丫,留下二米多高的树身。一根一米半高的斩下的枝条在这堆乱条中显得格外突出,青翠,挺拔,很有当年这棵柳树杂草间时的气质。感叹这棵柳树的坚强,就随手将这根枝丫插在了南面小伙子们正在嬉戏的水池边。池中的水不时的荡来,浇灌着这根柳枝……
天气渐渐转凉,季节步入深秋,我们已不再在池中玩耍,小院恢复了宁静。柳叶亦随秋风变黄变枯,插迁的这棵柳丫在池边也变得光秃,兀立无声,随我们此时公司新产品腈菌唑原药投产项目的安排,被慢慢遗忘了。
腈菌唑的设备安装与我们的哒螨灵状况相似,工期安排较紧凑。但大家经过哒螨灵车间的锻炼,经验相对成熟的多。凭大家一股脑儿的干劲儿,一轰而上。安装进程按我们事先的设计,按部就班的进行。这个冬天不算冷,但仍给院中的我们和小柳树们有不小的考验。我们在保证哒螨灵生产正常运行的前提下,在三月份设备安装调试成功。仍在三月下旬,春意渐浓时,我们投料开工。同样几个不眠夜后,我们的产品---40%的苯油顺利出料。带着成功的喜悦和熬红的眼睛,我忽地发现,柳树,坚强的柳树又在不觉中已喷芽吐绿了,更让惊奇的是池边的这棵插柳,亦是绿芽满释。我赞叹柳树的坚强,赞叹他对生命的渴望和珍惜,对生活的无限追求和热爱!!从此,他们就在这里安了家,雷打不动……
几番春来秋去,柳树好象深深爱上了这片土地,靠自己不懈地努力,把自己的根系深深地扎入到了贫瘠土壤中,尽可能多的吸收着营养,慢慢地发展壮大着自己。三棵柳树朝来夕去,相伴为伍,或随风共舞,或随雨同歌。他们沐浴着天地间甘霖雨露,长势喜人,几年下来,腰如盆口,冠似小丘。大有欲与天公试比高之势!风来雨去,已渐难奈他何,他们已能自如面对。为整个小院撑出一片绿色天空。
公司这几年的发展也跟柳树一样,不断地引入人才和资源,不断的进步着。由原来的单一的哒螨灵品种,发展到今天的吡虫啉、啶虫脒、霜霉威等多个产品;由原来的哒螨灵100t/a小产能,发展到今天的1200t/a,吡虫啉和啶虫脒生产能力各2000t/a已在行业中位于前列;销售额由原来的2000多万元到如今的5亿多元;工厂的员工亦发展到了近千人的规模。原来的小伙子大都仍留守在公司,分布在各个岗位,已成为目前公司的顶梁柱。公司从原来粗放型的半手工模式逐步发展成今天的集约化的自动化模式,由原来的十几亩地小院的小企业,发展成今天车间成排、设备林立的300多亩的生产基地(目前已拥有两个生产厂区)的中型的现代化企业。公司的发展,已引起部分有远见的行业人和投资人的关注,目前我们公司正在携手有共同志向的联盟伙伴,努力完善自我,为打造上市做更高地冲刺。
十四年了,柳树已长成了大树,长成了能扛成一定风雨的大树。我想柳树已通有人性,他在感谢我们,发自肺腑地感谢我们公司给他留有了生存的机会,感谢我们对他不时的浇灌、修剪的呵护。我想就是因为这份感谢,他才每天都义无返顾地在冬天尽可能多地遮挡住风雪,在夏天尽可能多地撑出一片绿荫。我想他也充满着自豪和骄傲,他在为他的坚强而自豪,在为他的执着而骄傲。正是因为份意念,让他仍在自强不息,奋斗不止……
柳树啊,快快长吧,我们都在期盼着你尽快的长大,伴随着我们公司的发展,一起壮大……